最近,香港大火引起全网关注。在这个网络时代,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在记录着这一事件,有人用文字,有人用图片,有人用视频,有人通过捐款贡献力量……
今天,我偶然间刷到了一个短视频。短短的六分钟,博主朗读了一位香港火灾幸存者获救后写的一段长文。
文中记述,幸存者李先生被困在家中时,将楼道里两位被浓烟淹没、穿着脱鞋的邻居带到自己家中,为他们换上鞋子、袜子、裤子和帽子,以便于逃生。在等待被救援期间,他开始冷静地思考:“我到底有什么可以带走?”脑海里回顾着自己废寝忘食完成的模型、满心欢喜收藏的限量版超合金、各种名牌的奢侈品、孩子喜欢的玩具和妻子重视的东西……他最终叹息:“我什么都想带走,却什么都带不走。”令人窒息的浓烟中,他们终于等到消防员,李先生让两位邻居先走,自己最后一个离开。
在医院接受治疗时,他写下了这段文字,并鼓励人们:“尽管时局艰难,但我们的精神更加坚韧。让我们一起疗愈、一起重建。”
“我什么都想带走,却什么都带不走。”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。或许,人只有在面临大灾大难和人生的无常时,才会开始认真思考那些更为深刻和本质的问题。
人从一出生开始,就想要“抓住”很多东西。我们空空的来到世界,只带着一具小小的身体。在人成长的过程中,我们拥有时间、精力、家人、朋友、大自然的馈赠。我们慢慢长大、学习、成长成熟,找到工作,结婚生子。靠着自己的努力,我们拥有金钱、车子、房子和世上生活的所需要的一切。但在死亡面前,我们或许会突然醒悟——原来这不是人生的全部。
李先生爱好的模型、超合金,孩子喜欢的玩具,妻子重视的东西,这些本无可厚非,但在死亡面前,他却什么都带不走。那一刻,唯一重要的就是生命本身。那么,我们能带走的究竟是什么呢?当我们面对终必来临的死亡时,我们能带走什么?
有人说,死亡就像一道严格的海关,筛选着生命中真正属于我们的东西。
当香港大火的灰烬缓缓飘落,当所有的占有都成为幻影,我们真正拥有的东西又是什么?
埃及法的金字塔里,堆满了黄金、珍宝和陪葬的奴仆。法老以为能靠这些东西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生前的荣华,却不知道若干年后,他的陵墓却成为了考古学家手中的文物。
一位老人去世后,子女们在整理遗物时,将房产证与银行卡收好,却将一张老照片和一些泛黄的信纸放进棺材。信纸上,是老人与妻子年轻时互诉衷肠的情话,是孩子童年时用歪扭的字迹写的“爸爸我爱你”……
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,死亡也同样如此。它并非只会冷酷地剥夺人们所拥有的一切,也教会我们分辨“占有”和“拥有”的区别。正如有人说,往遭丧的家去,强如往宴乐的家去,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,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。
大火面前,李先生虽带不走他和妻子、孩子所珍贵的那些物件,但他与家人一起渡过的美好时光是死亡也无法剥夺的;他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,依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两位邻居进到自己家,并且在有逃生机会时,让邻居先撤离的行为,永远会留在这个世界中,也永远会留在人们的心里,直到永恒。
诗人臧克家在《有的人》中写道:“有的人活着,他已经死了;有的人死了,他还活着。”是什么让生者如死,又是什么让逝者永存于人心与历史长河?
当香港大火以如此极端而暴力的方式来到我们身边时,它似乎在向人们发出呐喊和诘问:死亡面前,你能带走什么?你想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?
愿我们有钱出钱、有力出力,更愿我们以这样的思考纪念逝者,将他们的生命延续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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